我抓得住: 神祕學校/畢仙蓉老師

歷史資料《我抓得住--班級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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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更名《我抓得住》

以上圖片經由國立臺中特殊教育老師同意拍攝與刊出。原本我們有所顧慮，沒想到蕭老師說圖片中的學生很希望上鏡頭，我想也是，因為他們或是投籃高手，或是美聲男孩，還有奧林匹克銅牌得主，如此值得驕傲又有何不好意思？感謝邱校長蒞臨現場並與我們合照，感謝一年八班導師蕭素美、專任老師王薪雅、助理老師紀俊伍、實習老師陳明仁，感謝三年一班導師施仁森、專任老師黃蔚仙、助理老師陳吟芬及實習老師吳鈺婷。

100/11/13初探神祕學校……

「飛花兩岸照船紅，百里榆堤半日風。臥看滿天雲不動，不知雲與我俱東。」原本不知該如何形容我對這所學校的感覺，說她神祕，確實對我和我的學生來說是如此，因為僅五步之遙的距離也看不見裡頭學生的動靜。試圖想從一本詩詞集找出我今日始對她產生的情愫，覺得宋朝陳與義寫的這首最恰當。

似乎是上天刻意讓我有事無法參加自己校內舉辦的「教師專業評鑑研習」，祂早安排我與她做親密的接觸；這所是我與學生心中「神祕的學校」，因為一場教專評鑑研習，讓我揭開她的面紗……

今天是假日，所以看不到任何學生，我也才能盡情地拍攝「她」的每一風姿。儀芝老師（她的學生喊她「棒棒老師」）帶著我參觀「學前部」──幼稚部融合教育班。她拜託我不要拍到學生的相片，我了解她保護孩子的心意。棒棒老師教我如何使用「會說話的字卡」；也許你跟我一樣不解：為什麼要讓字卡說話？老師自己讀一遍不就行了？原來這種字卡是可以一再播放，讓小朋友學會同樣的發音為止，而這些小朋友連說話都有困難，老師必須很有耐心地利用這些字卡教會他們基本的單字發音。我說：「老師您真有耐心，令我敬佩！」棒棒老師卻說：「真正有耐心的是這些孩子的家長。」我點頭表示可以想像父母一步一步教孩子的畫面……。「想想我們下班後便可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可是這些孩子的父母，還必須陪孩子在外面醫療院所做各種的復健治療，為的就是讓孩子可以開口說話，可以自己走路，可以自己進食，可以自己上廁所……等。」聽棒棒老師這麼一說，我才知道自己的想像與事實仍有段差距──我根本無法想像這些孩子的父母辛苦至什麼程度。

原來會說話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但有了「說話」這項能力，是不是就不懂得珍惜了呢？當今天下多少人濫用他們這項能力極盡攻擊、汙衊的本事，是純潔的心靈因為「能說話」而變得汙穢，還是「能說話」使得純潔的心靈趨向邪惡？無論如何我知道這些孩子的父母，他們的心願很簡單：只要孩子開口清楚地喊他們：「媽媽！」、「爸爸」，他們即使再辛苦每晚披星戴月送孩子去做復健治療，也甘之如飴。

我想：沒有人比我參加教專研習收穫更多，因為除了可以聆聽吳俊憲教授精采的講解，還可以進入這所「特殊」學校（「國立臺中特殊教育學校」是她的校名，她的每位老師是何等特殊的優秀），親身體驗一個老師應該有的專業精神。

原本昨日、今日共一天半的研習卻因為吳教授的夫人臨盆而於今日中斷，但我還是可以享有另一場不一樣的研習──跟隨棒棒老師與素美老師了解這所我與學生心中神祕的校園……

素美老師帶我參觀他們的高職部，她將學生的作品與得獎記錄如數家珍地介紹給我。素美老師笑咪咪地說我可以盡量拍照，但是我擔心學生的相片曝光，原來她的意思是說：「拍照學生作品及得獎榮耀，沒關係！我們家長不會介意。」我可以感受這些大孩子的父母與他們的導師對他們的表現是何等驕傲！在這間大孩子的教室裡，我想受到另一個很有愛心的老師努力經營的學習環境。

「這個孩子在母體因為缺氧三分鐘，導致腦部受損……。」當素美老師翻開學生的生字簿時，我驚訝一個腦部受損的孩子寫的字竟比我的學生還整齊！隨即我又突然有感而發：「原來每個孩子的誕生都須先經歷一場搏鬥──搏贏命運之神才可以平安降臨。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贏來不易，否則就應該了解生命存在的意義，至少要能珍惜在世的每一天！」

「這個孩子是因為母親懷他六個月時羊水就破了……」我看著素美老師大聲說：「那一定很危險！」素美老師點頭說：「所以這是個早產兒。」我問：「那一定瘦瘦小小囉！」「嗯……他現在已經有一百六十公分了，而且還肉肉的，很可愛喔！」她一邊描述一邊笑得好開心，彷彿自己就是他的母親。「這個孩子與母親可以說攜手打了一場勝仗，否則不會兩人都平安至今吧！」「嗯！」素美又笑咪咪地用力點頭。我想她應該了解我的意思：母子倆生命垂危之際，能一起捱過、一起存活──就是一場勝仗！許多人也許不必經歷這種危險，卻沒有勇氣克服自己的障礙，那是贏還是輸？輸給誰？輸給自己！

我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學生：他們是不是覺得母親將他們平安生下來是理所當然？如果心存感激，生活中就會處處體貼母親了。我自己過生日時，至少會想到母親、感謝母親！

100/11/15 深入神祕學校……

曾經我的學生問：「老師！對面那所學校有學生嗎？」雖然當時我說：「沒有學生怎麼會是學校！」但心裡和學生是同樣的疑問：「為什麼都沒看到人？」再次探訪得到了答案。原來他們上下課的時間與我們不同，所以看不到他們活動與出入的情形，這也更增添了這所學校的神祕性。

學生很想一窺這所學校的神祕面貌，也想跟他們的學生一同上課。在素美的鼓勵下，於是今日我帶他們深入神祕學校……

這所學校高職部的學生以中重度障礙為主(占84%)，全校輕度生僅占16%。下午第一節，我帶著一班探訪輕度班，與他們一同玩投籃機。探訪過程中，我們遇到了該校的校長，應該說是我們的笑聲引來他的注意，素美說校長許久沒聽到這樣活潑的聲音，猜想是外賓來訪（我們未事先告知他本人）。邱校長進興和善地問候我們並留下看大家投籃，最後還與我們合影留念。玩投籃機時，首先上場的「對手」（對我的學生而言）神奇的技術令人咋舌──五分鐘竟然投入665分！神奇的還不只他，接下來一堂課，我帶著另一班參訪中重度班級，再度發現幾位奇人：一位是能騎著獨輪車環繞日月潭六小時還不疲憊（現場也做了小段表演，換來如雷的掌聲），一位是不看歌詞（因為不識字）僅憑記憶，似乎每一首歌他都會唱，而且歌聲如天籟（現場有人聽得如痴如醉，有人聽得目瞪口呆）。還有一位小美女，當她介紹：「歡迎來到臺中特殊教育學校」時，我彷彿聽到黃鶯出谷的聲音。現場還有一位充滿活力的男孩，他清澈響亮的聲音常能炒熱現場的氣氛……。

來這裡好輕鬆，不僅是環境清幽，每位師長都好熱情，每位孩子都好純真，你還可以享受他們對你的善意，但是每個孩子的背後都有著極辛苦、極動人的故事…… 從小被父母遺棄在郵局門口的「小胖威力症」孩子，被遺棄在警察局附近的唐氏症孩子，還有三位均由單親媽媽獨立扶養的重度智能障礙孩子(其中一位的媽媽須要洗腎，另一位的則是重度智障)，辛苦的爸爸要扛養家庭重責及照顧重度精神障礙的太太還有重度精神障礙的女兒，自己的兒子就讀這所學校，是中度智能障礙兼精神障礙……。

人家是「兩岸紛飛的花朵把江水映照成一片緋紅，欲穿越種滿榆樹的百里長堤也不難，只要順著風勢，船便可至」，隔著一座安全島，僅五步之遙的這兩所學校（惠文高中與特殊教育學校）是一排種在安全島上的黑板樹，花開時，讓它們共享濃郁的芬芳，但不同的教育對象、不同的上課方式、不同的環境設計，讓「島」這頭對「島」那頭充滿神祕的感覺；人家是「躺在船上仰望天空，初不覺雲朵移動，後發覺自己與雲朵同往一個方向走」，我們是好奇那頭的動靜，卻不知他們一樣是有夢想也努力學習的孩子，一樣是懷抱教育熱忱與理想的老師……。

神祕的學校，她的神祕在於──你還未走進她，而我與我的學生不但與她做了接觸，還愛上了她散發出來的氛圍……。

【學習單】

1. 如果有機會進入這所「神祕的學校」，你會做些什麼事？

2. 如果生命是一連串的搏鬥，你最想戰勝什麼？請說明。

3. 一枝草一點露，生命都有它存在的價值，你如何發揮自己生命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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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3日 星期五

神祕學校/畢仙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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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3日星期五